【十六：回港（上）】
（注：本文中的战斗场景和原理，部分来自于《战舰世界》）
(资料图)
面对冲锋的敌人，最好的办法就是集火攻击，尤其是巡洋舰超高的投射量，往往能令敌舰燃起大火，从而逼停它们。如果战列舰要单舰应对，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，冲上去接舷战往往会有不错的效果。
可是现在，海伦娜的15门主炮，一刻都不停歇的射击，她的炮管已经达到极限了，可敌人仍然没有停船。克利夫兰也是如此，她主动与海伦娜拉出夹角，效果却微乎其微，哪怕她瞄准了敌人的上层建筑，哪怕敌舰已经变成了火船，后面跟着的人形塞壬就是不停下。
宾夕法尼亚难得的慌张了，她一边紧急转向，一边试图找到敌方的破绽，可她始终没法给敌人致命一击。“唉，14英寸舰炮还是不够啊……”她叹息道，却还是无可奈何。
我用望远镜看到，敌人这几艘战舰，船头装甲全部进行了加固。别说14寸，就是拿出弹药库的18英寸炮弹，估计也很难击穿它们。我为战列舰队捏了一把汗，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战舰，已经被敌人发现了。
“主人，小心鱼雷！”贝法位于我的左前方护卫，她发现了三颗鱼雷正迅速接近，及时对我发出预警，我马上减速转向，这才没有被炸成灰烬。我心里一阵羞愧，我自己居然没发现鱼雷，亏这还是安装多种监测设备的指挥舰。
可被我躲过的鱼雷还在航行，不偏不倚，两颗鱼雷直接命中了海面仅剩的一小部分残骸，剧烈的冲击波，让我的身体都为之一震，好悬没被吹下开放式舰桥。我定睛看去，巨大的水柱平静后，海面上几乎什么都不剩了，别说幸存者，连块完整的木板我都没有看见。
我颓然的坐在椅子上，我认为我已经努力了，可是呢？没有救出一个幸存者，我的舰队还面临危险，这已经不是能否“速战速决”的问题了，这是能否安全返回的问题了。
“所有人，先回避！”胡德最后还是下达了这个艰难的命令。海战就是如此，敌进我退，可是想再反攻，要么敌我力量骤然变化，要么一方航速够快，迅速撤离战场。可现在，这两样我们都拿不出来，我已经操作仅有的两座炮塔锁定了敌人，我想瞄准人形塞壬，可没成功。
这时我意识到了，舰队中任何一个角色都不可或缺，这次出战，确实太仓促了。海伦娜和克利夫兰的作战定位高度重合，只能在十公里开外，用主炮吸引火力。路易九世虽然是重巡，可她也没法直接冲上去。而驱逐舰舰娘，因为人形塞壬的缘故，她们也没法直接冲上去鱼雷攻击。如果提尔皮茨在就好了，我想，她的380毫米主炮和四连装鱼雷，绝对能左右开弓，斩杀敌人肯定不在话下。
可我还是回到眼前，我拼命回想着海军学院教的战术，盼望着奇迹出现，我能立刻想出万全之策，挽救舰队于危难之间。
当然，这是不可能的。我拼命按着脑袋，夜晚的海风很凉，可我明显察觉到，我的后背已经湿了大片。我心里暗骂，这衣服可是欧根刚给我洗的……额，未必是她洗的，但可是她亲手给我的。这次大家倘若平安无事，回去以后，我肯定每天花八个小时以上研习战术，欧根再怎么“管教”我，我都软硬不吃……
天，我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。我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，试图把我乱七八糟的思维拽回现实，可我越这么想，脑中就越乱，我拼命抓住舵盘，直到手心出了汗，双手都开始微微发麻，我才松开手。
胡德等人已经完成了转身，她们这样做，估计是想给驱逐舰们雷击的机会。可鱼雷哪有那么容易命中？就算是岛风、哈尔滨的鱼雷海，一轮鱼雷出去全部打空都是常态，雪风、塔什干这些炮驱，雷击能力本来就弱，她们现在想必也在为难。
看来没办法了，不过往好了说，起码运输船保住了。我心想，实在不行，今天就到这里吧，我拿起对讲机，准备让黛朵级轮流拉烟，她们装备的短烟，很适合这种掩护撤退的场景。
与此同时，几名航母舰娘的侦察机已经陆续降落，大部分人都拿起了舰装，准备通人形塞壬进行肉搏。赤诚带领加贺又起飞了一组轰炸机，再次试图拦截冲锋的战舰，可是结果可想而知，她们的轰炸机装备的高爆炸弹，根本无法击穿敌舰的核心舱顶板，虽然敌舰看起来甲板上涂满了汽油一样熊熊燃烧，可显然，敌人可没那么容易放弃。
“算了，撤吧。”我挥手说，这仗打的真憋屈，本来以为不说全歼敌军吧，打个胜仗总是没问题的，但是现在看来，现实与我的预期简直是背道而驰。
“等下，我来了！”无线电中传来欧根亲王独具代表性的声音，我诧异的回头看去，欧根亲王和希佩尔正向这边赶来，两人的舰装虽属于希佩尔级，却还是小有区别，欧根亲王的等效穹甲更厚实，核心舱在远距离能免疫12寸以下的穿甲弹，希佩尔上将的投射量更大，输出优势更为明显。但显然，两人最适合的战斗场景应该是中远距离作战，而她们却好像早有计划，径直冲向敌人。
我大喊，“停下停下！后面有人形塞壬跟着呢！”
这时我才发现，两人早已经接入了舰队的无线电频段，所以她们应该也知道舰队的处境。
“哈，你要是想帮忙，就呼叫一波炮火支援，你要是不帮，就一边闪着！”
希佩尔的自信让我不得不佩服，但我心里越来越紧张，两人到底要干什么？
我也不好坐在原地看着，这会儿也顾不上会不会遭到集火了，操作两座炮塔校准目标，随后全力射击，同时打旗语让贝法帮我盯着周围，别被鱼雷艇或者自爆卡车贴上来了。
希佩尔在距离敌舰不足两公里的位置停了下来，我的位置能观察到后面的人形塞壬。塞壬明显也紧张了起来，她们虽然战斗力强大，但比起装备等效口径8寸主炮的希佩尔来说，还是有些不够看。欧根亲王则继续迎头向上，用穹甲保护自己不受太大的伤害。
除她们外的所有人，都在尽自己所能为两人提供掩护。可我还是继续呼叫，“希佩尔，快回来！太危险了！”
这次俾斯麦算是默许了两人的行为，她看起来也很担心，可还是对我说，“您最好相信她们，希佩尔级并不是不适合近战。”
近战？难道说用每侧8颗鱼雷？那样可要冒着自己也被重创的风险。我刚想继续争辩，希佩尔的声音再次传来，“交给你了，欧根！”说着便之身绕过战舰，直接冲到浓烟之中。
她似乎想与塞壬进行肉搏，我为她捏了一把汗，毕竟敌人的数量可不少，她未必应付得了。我赶紧安排一个驱逐过去帮忙，吩咐道，必要的时候，直接贴脸发射鱼雷就行。
“能不能别再帮倒忙了？这么近发射鱼雷，你是想把我也一起炸死吗？”希佩尔直截了当的表示，我不帮她就已经是在帮忙了。
这话未免也太伤人了点，我又不想落个狂妄自大的名声，只能不再理会她，转而问欧根，“你什么计划？需要怎么帮助？”
欧根没回答，看来是舰装的通信模块被击伤了，敌人已经进入了她的副炮射程，她的体位并不好，副炮并不能保证很好的命中率。双方的距离只有五公里不到，她先是略向右转，以一个最大向前齐射角的姿势投出左舷的鱼雷。
“欧根，投内切位！”俾斯麦一直在观察她，她自身虽不装备鱼雷，却对各种战术都精通。她此刻虽然及时提醒，可她似乎忘了欧根的通讯设备已经损坏，猛然反应过来，也只能略有尴尬的用手扶正了帽子。
欧根似乎早就料到了敌舰会减速内切，这波鱼雷虽然没有命中目标，却彻底打乱了敌人的进攻节奏。同时，欧根亲王的四座炮塔统一向左旋转，这是准备接舷战了吗？我知道战列舰间经常出现接舷战（CQC），那是因为战列舰的主炮完全能在近距离彻底摧毁彼此，接舷战最终肯定会出现一个赢家。而欧根亲王的主炮，即便距离很近，恐怕也难以重创敌人的核心舱装甲。
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，也只有在远处看着。指挥舰的排水量有11000吨左右，理论上是合格的盾牌，可是这船皮薄馅大，我实在没有勇气冲上去挡炮弹，敌人只消随手一炮，我立刻就会原地蒸发了。
炮声再次传来，黑暗的海面顿时爆出水平向的一团爆炸的光亮。敌人的轮机舱爆了？果然，距离还是得够近才行。可马上又是三声响亮的炮声，刚刚的火光有一次传来，我紧张的站起身，欧根亲王绝对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连续齐射两轮，那么她现在怎样？
我的手又开始发抖了，现在我也不去想其他的，马上就打开了船上的探照灯，一方面我需要立刻知道欧根亲王的情况，另一方面，反正我距离敌人够远，它们应该没那么容易命中我，这艘11000吨的大型战舰还能吸引些火力。
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我，贝法马上说，“您干什么呢？快关灯！”
我不为所动，应该说，我没时间回答。现在我看清了战场上的情况，欧根亲王和那艘战列舰都好好的，谁都没能击沉谁，我暗暗松了口气，可我马上看清了，她的舰装上燃着大火，两座炮塔已经失效，她本人情况似乎也不好。
与此同时，胡德、长门两人已经就位，她们绕了一个很大的圈，最终寻找到了适合射击的侧面。如果放在平时，拉侧这种操作需要整个舰队的配合，但如今，舰队整个都处于混乱的状态，没有人引导她们射击，她们也没法判断敌我双方的角度，仓促进行的第一轮射击，虽然确实逼迫敌人再次转向，救下欧根亲王于水火之中，但却并未命中目标。
欧根亲王也反应迅速，在见到敌舰转向后，自己也迅速向右转向，完成了一个很大的回旋，和敌舰在海面上的航迹，组成了一个相当不对称的心形。她迅速用鱼雷校准目标，果断投出右侧的所有鱼雷。因为距离很近，8颗鱼雷几乎全部命中了目标。一时间，敌舰的烟囱好像烧开水一样，冒出大量水蒸气，仿佛开启了发烟机，一时间挡住了我们的视线。
欧根应该是安全了，我微调着探照灯的角度，可战场处水蒸气很浓，我没法看见希佩尔。现在最大的危机应该已经解除，剩下的人形塞壬，我们这么多舰娘，收拾她们应该不在话下。想到这里，我便给贝法发信号，表达我要靠近一点的意思。
在贝法的带领下，我缓慢的向战场靠近，战列舰队也重新集结，如果情况允许，她们直接靠近了跟人形塞壬打就好了。
浓雾中出现一个人影，在奋力的挥着权杖，不必说，那是希佩尔，看来她矫健的身姿，她应该没问题，仔细看去，海面上已经散落了不少人形塞壬的“零件”。
我夸到，“干得漂亮，回去给你计一功！”
“别说这没用的，欧根亲王受伤了，快去救她！”希佩尔斩断离她最近的一根触手，接着迎战下一个敌人，说话的时候，她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停顿。
欧根亲王还好，我已经照到她了，她的舰装严重受损，主炮、副炮、鱼雷都受损严重，这次回去需要大修了。但她本人还好，厚实的穹甲帮她抗下了大多数潜在伤害。我停下船，从舰桥跑到甲板，对大家招手道，“来帮忙，把欧根带到指挥舰上！这边有医疗室！”
欧根却直勾勾的看着海面，呈沉思状。我心中不安道，她怎么了？难道被打出内伤了？
她忽然抬起头对我大喊，“指挥官！快跑！那艘船的炮塔还在工作！”
企业的警报也传来，“小心！炮弹来了！”
我定睛一看，“浓雾”中，隐约能看见一团黑漆马虎的东西在移动，下一秒，被欧根亲王处分的那艘敌舰，凭借惯性从水蒸气中滑了出来，六根黑洞洞的炮管径直指向我的指挥舰。关键是，刚刚停船的时候也没在意，指挥舰巨大的“领奖台”正对着敌人的炮管，仿佛掀起裙子露出裙底的娇羞少女，我相信要不了几秒，敌人就会将它最后的白色的炮弹，尽数射入指挥舰的绝对领域中，一时间我竟然愣在原地——其实就算我现在提速，恐怕也只是欲拒还迎。
一声巨响过后，我觉得陷入一片眩晕的黑暗中，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........
【第十六章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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