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4年在杭州出生的赵明远,还没有满19岁时,我们偶然的机遇下认识了。他4岁就开始自学画画了,只有一些给过他建议的长辈。他的创作,主要源自于内在的动力和脑内蜂拥而出的各种臆想。由于他没有参照的对象,所以无从去模仿、挪用任何既有的风格、流派。以至于他所描绘的一切,难以归类,而他创作的兴趣,发乎于内在驱动的一种强迫力,家人、师长很难理解他的作品,而他对画中的一切元素却如数家珍。
从我第一次见到明远,到今天才两个月多一点。一位在暗夜中穿着类似于中世纪僧侣袍服的少年,随风而至,他稚嫩的脸庞和一身打扮极为冲突,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眼光。当他展开了自己带来的画册,我震惊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在我眼前翻过去的一页一页画面,那原本应该属千年老魂复杂纠缠的记忆,却肆无忌惮地借着那满脸无辜的18岁少年心口娓娓道来,他热切的眼神时不时透过他长长的睫毛向我们扫射过来。这一幕,我永生难忘。
半个世纪以来,我走南闯北在国际间见识过的艺术家和看过的作品不可谓不少,但是像赵明远这般异类的艺术家,我倒真是第一次遇到。首先,他毫不在意世俗的评价和观点,他云淡风轻的辍学就是证明之一;第二他的弱冠年龄、擢秀凤姿和他作品中的沧桑、晦涩、怪戾,是一种巨大违和的落差。到这里,他让我回想起小时候在台北见过的一种道教的法会,有一位赤膊着上身,腰间裹着红布的少年轻轻松松地踩着锋利的刀梯青云直上。后来我听大人说,他们是“乩童”,是天神跟人或鬼魂跟人之间的媒介,类似西方宗教里的“灵媒”。但是,无论赵明远他的人或艺术都无关宗教,如果他和任何信仰有关的话,就如同策展人Jonas Stampe(乔纳斯·斯坦普)所言:他满怀激情地相信,艺术是通往真理的道路,可以不拘一格地容纳所有的表达方式而使人进入自由的地带。
【资料图】
艺术,就是赵明远的信仰。
2月8日,我应邀到赵明远预定的工作室空间参观,一栋崭新建筑的地下室,大约400平米的空间,挑高6米。我立即建议明远不要浪费了这么好的地点,空间只用来作为个人工作室,完全可以打造成一个专属于少年人的艺术中心,他自己担任馆长,按照他的理想,为新生世代提供一个交流和展示的场所,自己只要留一个角落(馆长室)用来创作即可。我的建议,激起了赵明远的热血澎湃,他马上开始自己规划设计空间,请了施工团队日日夜夜进行装修。与此同时,赵明远的母亲马静教授邀请了Jonas Stampe和肖戈担任策展人,我担任学术主持。竟然,也就两个月多一点的日子,4月21日远艺术洞穴空间就开幕了!这一切出自于一位18岁少年的运筹帷幄,若不是我这一路的亲眼目睹,谁都会以为他背后是否有长辈在为他谋划。
赵明远认为人类的艺术,原来就是从洞穴开始的,“远艺术洞穴空间”的命名,也是出于赵明远自己的主意,甚至在展厅里刻意做了一个洞穴,用来开会或表演。一个创新的未来艺术空间,在杭州市西湖区转塘知音路的大音山舍里诞生了。首展推出赵明远自小积累的百余件作品,他以行为艺术的模式,从中选择逐步在空间里布展、悬挂,并持续在现场创作、拍摄纪录片、演出和举办讨论会。赵明远以《空生大有》之名,踏出他开疆辟土的艺术之路。远艺术洞穴空间不仅仅承载了少年馆长自己的艺术梦想,也为千百天才少年艺术家铺垫了启程之路和驻留的交流中心。
赵明远 作品
日后,我将在这里,每年举办《18-(Under18)》的奖赛,支持天才儿童以不寻常的方式出道、成长、茁壮。因为,我曾经9岁念师大夜间部补校,13岁就开个展,17岁画的1米×40米的长卷《东西横贯公路》被台北故宫第一任院长蒋复璁博士捐给台北故宫博物院。这样的幸运,希望同样会发生在新世代的小天才身上。
最珍贵的艺术,就是独一无二,不可被取代的存在。
(作者系艺术评论家、策展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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